家庭医疗的一些新想法

健身房大多教练并没有练出很好的身材线条,销售多于实际效果。新加入健身人群只有自己第一步完成减脂,成功将BMI体质指数调整在健康范围才会有信心,对相关辅助健康人员产生信任心理,进而介绍周边亲属,朋友加入。年轻人,中年人可以做健身锻炼,但要取得效果必须是陪伴式的一同努力!然而家庭年长者不适宜过量运动,大多老年人群更信赖饮食调理,即“国际公共营养师”会有机会接触老年人。大量年轻人按照公司要求做体检,但是不做体检报告解读,也不关注健康(害怕,恐惧心理, 只要我不看,我就好的)普通人群宁愿买重疾险,医疗险,也不愿意健康干预,健康基础知识认知严重不足,中短期不会改变!

上海老年化极端严重,健康管理,健身,家庭医疗的中短期最愿意接受人群肖像:高学历,知识分子,富人群体,有充足时间,金钱的老年人群体。但是这一群体普遍自我健康管理意识较强,且有锻炼身体长期习惯,保险配置齐全!所以简单,基本健康管理服务不会产生兴趣点,但是大都单打独斗,信息获取自我家庭为小单元方式进行。也许打通一个个孤立的孤岛,用爱链接一起会形成整体性的医疗健康管理显著效果。当真正的联通,上海各区医疗资源,医疗保健信息,医疗器械,药品,医保与非医保药物的使用/价格情况,甚至怎样避免保险的被割韭菜都可以成为一种吸引因素。

个人工作,生活不影响情形下接触到的医疗相关信息,资源汇总:1. 帮助公司续订“瑞慈医疗”体检合同可以保持销售端良好联系;2.某镇江老乡在上海做德国安联保险销售,可以等自己全方面了解金融保险本质后再设计一下合适的人格面具去初步了解外资保险目前怎样的产品设计;3.公司,家庭周边有医保定点药房,闲下来可以去看看药品分类,价格,跟老板吹吹牛。4. 除了商业体检,上海各社区提供的免费体检或者低价体检也可以去逛逛

下一阶段初步探究下金融保险看看保险是个啥

#坐地铁个人潜意识整理

圣诞贺卡不够了,昨晚跑去徐家汇逛逛结果看了许多广告,有财富管理的:陆金所,中欧基金;然后就是健康管理的雏形出现啦。嗯,跟财富管理比还是差了好多,国人对健康还没意识到这健康其实也是资产啊!互联网巨头还是聪明都开始抢入局了。

小孩子也是要接种疫苗的呢,微信加关注了“上海疾控”

#感恩的绿色精灵

嘿嘿,冬天来了。其实呢增强抵抗力跟护肤也有关系哟~ 从健康管理师的角度说预防疾病对身体的入侵可以用化学预防作为第一道防线,从人体爱的能量场的修复角度来说,我们需要被精灵亲吻肌肤从而修复被社会消磨的金光。女孩子就更要护肤啦!让植物产生的绿色精灵陪着Karen度过一个美好的感恩节夜晚,睡一个美美的觉~

因为你被怎样的精灵亲吻了,就会决定你的情绪将走向何处!所以那些美妆纷纷采用植物精华就是把各式各样的精灵们的能量带给你哦!洗面奶,爽肤水,乳液等等都要纯天然的就是在帮你对抗疾病,对抗衰老。同时还能滋生出美好的情绪!

关于情绪,精灵告诉我们情绪需要流动,人难免会有负面情绪,把它们释放出来,再转化成美好的。这样可以帮助我们在这个高压的现代社会释放自己,获得平和,有爱的生活状态!《2020中国都市女性情绪报告》指出97%女性会在工作/学习中隐藏自己的情绪,93%会对家人隐藏。这样不好的啊,会积压的呢!对健康也有损,破坏自己的金光啦~那要是遇到就想自己一个人消化的负面情绪时咋办呢?这不,精灵登场啦!因为万物皆有灵性,动物身上带有太多的兽性,而植物却汇集了天地最纯洁的灵,借助阳光生长出了精灵!所以现代研究人员发现植物香气的美好作用!

植物香气的作用之大,或超出人们的想象。有研究者选择了七种芳香植物进行闻香试验,结果表明,芳香植物挥发物整体上对人体健康有一定的改善作用;嗅闻芳香植物的香气可以让人体缓解疲劳、提高注意力。同时,通过嗅闻香气可以降低人体的血压和心率,使人变得放松镇静;降低紧张程度,使人变得放松愉悦。

感恩精灵长大啦~

卡尔·荣格的破解世俗之旅(最终截稿篇)

用爱实现紧紧的相连,看那星辰与大海~
这可真是个鬼天气~

哎呀,非常时刻,可不能着凉感冒啊。裹着小被子体验作家的感觉!嗯嗯,说回荣格的故事,就剩下最后的群体无意识海床喽~ 如果还记得弗洛伊德对催眠术的绝对封印就能明白这样一个广阔的链接了世界上每一个人的个人潜意识的群体无意识海床便是弗洛伊德所认为的“神”的领域,而我们的荣格则将它一探了究竟。

荣格大量的梦境探索发现这个群体无意识的领域本质上是所以人类先祖一代一代流传下来的所有潜意识的集合体。而目前我们所熟知的人类文明相比地球的生命其实很短,加之世界各国都有关于上古时代的久远的神话故事,更重要的是这些个不同文字记载的上古文明都有许多共同点,而且有许多远超当今科技认知的不可思议所在,考古界对玛雅文明,三星堆文明,亚特兰蒂斯文明……的极度痴迷与长期考证更是向人们传递了一种信息:也许真的有史前超高科技文明,只是文明发展彷佛也有个循环,一定程度后就湮灭了。所以这才有了像《庆余年》这部2019年大火的电视剧,它为了规避被打上“穿越剧”影响上映,修改后的故事背景设计: 人类毁灭(物质高度发达,核战争使世界毁灭, 大冰川时代开始,接着又过了好久好久,人类文明倒退回原始时代, 然后重启了文明发展循环,再次孕育出了人类文明到达类似曾经文明的封建社会阶段。只不过有bug:男主:范闲和他妈妈叶青眉,动不动整个朝堂斗诗,有狙击枪做武器,做生意成为首富等等等。 北极有一所军事科技博物馆在灾难当中幸存,叶青眉就来自其中。重新孕育出文明的各个国家将其视为神庙,国家间为了称霸展开对神庙秘密的抢夺。抢成功了,回到当前国家社会立马一路开挂!

开挂的感觉真棒~

当然这是小说,描述的也是物质层面的所谓“神庙” 或者叫“史前高科技藏书阁”。荣格通过掌握自己的梦境主导权,他从自己个人潜意识下沉进入到了群体无意识领域,也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东西。并获取到了自己发展心理学最需要的养料。他发现了“共时性”:同样的心理状况有时会同时显现在物质世界里两个完全不同且很难有交集的两个人的内心。东西方文明的艺术表现形式总有相似地方,彷佛来自一个母胎。那些个艺术家,作家,等等大师有时创作时突然就像被点醒,有如神助,一部部“天才”的作品就问了世!可是纵向在人类历史长河中比较竟发现他们又高度相似。其实呢,这都是人类的群体无意识中那些人类历史精华高度汇聚在了我们有灵性的人类的个人潜意识中,然后再显化为个人显意识!如果这个接受了群体无意识的人又正巧坚持的去付出行动,将意识,行为结合做到知行合一那么这个人在一个牛顿力学支配的物质世界里大概率可以创造超出其他人的成就!所以这样就能理解了弗洛伊德为什么要封印催眠术,尤其那种可以使自己高度掌握主导权的催眠技术。因为这不就是让每个人去开挂么?

可以想象我们的现实物质世界是一个大型多人在线网络游戏,每一个灵魂投胎出生便开始了自己的游戏旅程。高级催眠技术就是能让每一个游戏客户端能链接到游戏服务器后端的通道,掌握这技术的人可以直接查看游戏设计者的参数设定,然后潜入梦境中修炼,就像中国神话故事说的那样,天上1天,人间1年;又或者电影说的,现实5分钟,梦中1小时.

简直开挂,好比我进入修炼几个回合“健康管理师”直接学习完成。羡慕啊!

更麻烦的是万一有人去探险史前危险科技,然后现实中实施毁灭世界。所以太危险了,弗洛伊德基也许是因为这种担忧才要封印的吧(纯属个人猜测)而且催眠术玩得久了也有风险,下沉太深入了回不到现实咋办!就像电影描述的那样:沉入无尽的潜意识边缘!所以也许这些因素使得弗洛伊德认为这是个“神”的领域,必须彻底封印的原因吧!(纯属个人猜测)当然喽,催眠术依然流传了下来,但是大众的催眠其实还只是进入个人潜意识,没有进入更深层。我猜荣格一定也察觉危险,那套纯正的从中国吕洞宾启发的完整催眠技术可能也被封印了吧,或者是传给了自己极亲密的人,对其他普通人看机缘选择性小范围流传吧!附带说句,有许多临床研究人假死后因为种种原因又苏醒的人对“濒死”的体验描述都提到了看到一个自己一生的电影一样的快速扫描

嗯嗯,荣格没有明确说的话我猜测下:携带所有这一生的资料从游戏客户端上传到大型多人在线网游的服务器后端即:群体无意识与之成为一个整体。

所谓的“死亡”其实也是一种重生!就像吕洞宾悟道一样,就像一场梦,循环往复,不断重生!事实上荣格之所以能与物理学家:泡利聊得来,也是基于此,他们找到了精神与物质的高度融合点: 通过荣格,泡利二人的合作,共时性从一个经验主义的概念变成了一种基本的理解与诠释的原则,与因果性的原则一起,形成了一个更为完整的世界观。 荣格说:“心灵与物质处于同一个世界,它们相互参与,若非如此,一切交互的活动都不可能发生。只要研究水平发展到足够高的水平,我们就一定能够在物理学和心理学的概念中取得共识。”

那么同样半封印了催眠术的荣格就不打算为善良的人类传点福音么?答案当然是他留下了途径:他的理论。而我此刻的感觉这其实是一种链接每个人的外在物质显化与个人内在自我塑造的一座桥梁,这个桥梁同时还链接起了个人潜意识与更深处的群体无意识!他不告诉我们心理催眠技术这样一种“投机取巧”的捷径,只是指明了道路,走与不走的选择权在我们每个人类个体。

终于进入具体理论啦,先说下哦,这里只负责总体入门,不进入细节。总体是为了更好的理解掌握细节:

荣格首先觉得这个群体无意识藏书阁太冗杂,大杂烩。为了帮助每个个体厘清自我,他觉得他要给它分个类,基于此他提出了群体无意识原型Archetype和Prototype,有4种:

阿尼玛(或阴性基质):指男人身上只有的女性基本特质或特征,当阿尼玛高度聚集时,它可使男子变得容易激动、忧郁等。来自祖先记忆,不同个体看到的阿尼玛不同,遗传DNA有遇到不好的女性记忆会见到女巫形象,遗传DNA有遇到美好女性记忆会见到仙女形象! 阿尼姆斯(或阳性基质):指女人身上具有的男性基本特质,当阿尼姆斯高度聚集时,则会让女性具有攻击性、追求权力等。 来自祖先记忆,不同个体看到的阿尼姆斯不同,遗传DNA有遇到不好的男性记忆会见到粗俗,残暴,登徒子的形象,遗传DNA有遇到美好男性记忆会见到强壮,勇敢,负责正人君子形象! :来自DNA的记忆,比如西方人一看金发碧眼长发女子就觉着美,也是遗传因素。又比如我是中国人看Karen小家碧玉,眼睛有神,樱桃小嘴,DNA告诉我这是:美! 阴影(或阴暗自我):人格的最内层,具有兽性的低级的种族遗传,类似于弗洛伊德所说的“本我”

在这个群体无意识中有一个自性(self)它相当于心灵深处的指挥官,控制怎样的基本无意识类型构建每个人类个体的个人潜意识基本盘,就相当于在亚洲的人类祖先中位于中国江南的祖先代代传承后这一部分的DNA其实相比古人类是分化了的,就这样一代传一代直到现今的人类个体分化出了一座座冰山。每座冰山的个人潜意识基本盘都不同,因为携带DNA有差异,所以有不同的特性。至于荣格是怎么发觉这其中的:1000个人眼中有1000个哈姆雷特的呢。他做了大量占星学研究,而且还做过严谨的实验。荣格自己亲自做有关占星的实验,他选取了180对夫妇作为研究对象,来研究星象对婚配的影响。荣格的这个实验,是典型的现代研究范式,运用统计学的方法得出结论。从样本选择到实施实验,然后得出数据并求显著和差异,最后附上公式和原始数据。(毕竟是泡利的朋友,怎么可能伪科学!) 扯得有点远!

话说自性控制了4种基本类型后向上传递形成了:个人潜意识中的“本我”。 然后个人潜意识作用于个人显意识,显意识最终呈现出:“自我”,包含了:人格面具与人格类型。顺便说下:自性如果功能性障碍了(主动权丢失)就会让群体无意识藏书阁里的光怪陆离景象进入个人潜意识,传说中的精神病,总是看到幻想。医疗上要吃镇静剂,或者那些个搞催眠的人有时也会用到镇静剂!精神治疗就是要修复自性!

人格面具:指人格最外层的那种掩首真我的假象,总是按着别人的期望行事,与其真正人格并不一致。

而关于人格类型有4个基本要素:感觉,思维,情感,直觉;意识中又有外倾,内倾2种发展方向!所谓内倾:内向,不喜与外界沟通;外倾:爱社交,对世界好奇。所以4*2=8. 荣格提出在显意识中最终形成的人格有8种人格类型:外倾感觉型,内倾感觉型,外倾思维型,内倾思维型,外倾情感型,内倾情感型,外倾直觉型,内倾直觉型。后来荣格还担心别人看不懂,又做了一次分类:将显意识种的人格类型分了12种基本类型,然后就是他的理论让大多数人晕了(这个类型,那个类型的)。别人看不懂。用荣格的话来说就是:你们都不看我的理论(委屈屈)实际上他是吃了不善于写作的亏。其实呢,这个关键就在12这个数字上,因为他是从占星找到的灵感。占星世界中以黄道十二宫做基本盘去推测星体的运行趋势,本质上是一门预测学!道家有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其实呢,计算机也是用0和1这两种数字组成的二进制构造出了我们现在丰富的信息世界,而生命的演化中有A,C,T,G四种代码构成了DNA信息,演化出的万物生命。易经中有8卦到64卦然后再生万物!荣格是想启发人们去结合自己特性在一个被牛顿力学支配一切的现实物质世界活出生命的精彩!每一个人都是上帝的宠儿,找到自我,活出精彩! Making Infinite possibility in life!

最后荣格的理论强调了:人格发展论,即人的发展也有周期。记不记得之前《职场基本功》说过的行业发展周期有4个?人格发展也是4个:童年,青年,中年,老年。每一个阶段到下一个阶段的转换都需要心理强化。我们的祖先就发展出了:仪式!所以我为什么这般钟意你Karen呢?就是仪式感让我知道了你是有方向感追求的女生!仪式感有助于显化的实现!也许这都是你的潜意识无症状展示,但我却仿佛浑身触电般感到热忱的进入新的生命意义的冲动!

好了这样就了解清楚荣格的链接内心与外部世界的桥梁理论喽,那么我们普通人怎么活出自我,完成上天安排给我们的任务,看看老天爷究竟给我们安排了一个怎样人生呢? 那就是去爱啊!还记得霍金斯能量级别表么?爱是打开一切的钥匙。 只有爱才能将一个个孤立的冰山紧紧相连,创造壮举!

最近刚看完《女王的棋局》觉得可以用故事的结尾点个题!女主:贝丝 ·哈蒙是个从小能见到幻像,需要镇静剂才能稳定自我的国际象棋天才。她是灵动的,天才的,下棋的棋风是先下手为强,极端具有进攻性,但是她却一次次被苏联国手:博戈夫击败。她的朋友也是一位下棋天才告诉她,她总是靠自己,没有交流新的思想,摆棋的经验,而苏联人从来都是团体合作!她需要帮助!最后贝丝接纳了自己,开始了融入。在博戈夫提出封盘需要进行苏联人团体研究时,贝丝的朋友们与她进行了链接,她赢了,贯彻其中的便是爱!

通过爱,群体无意识达到了交流,奇迹就会产生!

冲牙器保养要点

嗯嗯,罗永浩直播推荐款贝医生冲牙器还真挺好使,用了几天,效果杠杠的。以后可以不用牙线了!小物件保养要点同步存储在云端小树洞以防找不到!

电动冲牙器喷嘴官方旗舰店补货地址:https://detail.tmall.com/item.htm?id=615726942132&ali_trackid=2:mm_99396806_46570087_81282000356:1606224538_275_492032774&union_lens=lensId:OPT@1606224505@2107ed5b_06c3_175fa70ec57_3c20@01;recoveryid:201_11.21.57.63_7812444_1606224434510;prepvid:201_11.142.52.189_7807835_1606224505327&spm=a2e1u.19484427.29996460.29&pvid=100_11.229.250.224_22517_7201606224505780438&scm=null&bxsign=tbkAjCqyluqIGNDZPD9NkMYaYsqfVtp/6wI5AnmJrc6mHurXdfAWrDptPyZiqXYo2gAy7AhLCDLdFX591YfBBRUVt%20hrTs68dSy/6GYoU1HxFE=

《高山上的小邮局》精编三

当阿尔玛将书信接龙寄出后,位于波韦尼尔郊区的“风中玫瑰”小区唯一一栋有人居住的房子门口诗人,作家“ 玛拉·波斯基 ” 正在与我们的红发女邮差萨拉争吵着,身着黑衣的 玛拉·波斯基 连声喊道“不,不,不,我不要”。 女邮差说到:“您是玛拉·波斯基么,既然是的那我觉得你就应该收下这信。而这简单一句“我觉得,应该”直接把我们隐居波韦尼尔的诗人给惹毛了。

玛拉·波斯基决定上一课何为“应该:由于天律、自然法或者成文法的规定而必须做某事。” 玛拉·波斯基用傲慢的语调背诵道,“您是神父或者法官吗?”萨拉惊诧道,“这不是我说的,是西班牙皇家语言学院说的。” “西班牙皇家语言学院?”女邮差脱口而出。玛拉·波斯基的脸色向她表明,她最好保持沉默。 也对,被惹毛了的玛拉·波斯基立刻开展了一番长篇大论的演讲,炫耀着她的口才。只是一个嗝中断了她, 玛拉·波斯基觉着无趣,说了句“我累了”,便回了内屋里。虽然大门没有关,但我们的红发女邮差也没有敢离开大门口。许久,屋子里传来一声:“您随便吧。如果您愿意,把那封讨厌的信放在那儿,或者把它烧了,或者……您走吧,忘记我。特别是要忘记我。我不在这里,听见了吗?您没见过我。不要因为发现我在这儿,就搓着手跑去告诉您那些爱嚼舌根的女邻居,说玛拉·波斯基藏在这个小村子里。” 说罢,屋内有门重重关上的声音。

“切,什么玛拉·波斯基。谁认识啊!”萨拉不屑道,真是个怪女人。如果那个外国女人不想要这封信,她会把它寄回原地。只有这时,当萨拉翻转信封,她才确认了信封上没写寄信人。她应该把它放在邮局。真是奇怪,她想。毋庸置疑,信纸是仔细挑选过的:纸质厚实,夹杂着花卉枝叶的碎片。地址是一个有学问的人用漂亮的字体写上的,她得意地猜测。这么注意细节的一个人怎么会忘记写自己的名字呢?

萨拉正想着要把这封信原路带回邮局,而当她经过客厅时,却看到了有爱的一幕:一只雏雀朝空中张开小嘴,叽叽叫着。萨拉伸出食指抚摸它光秃秃的小脑袋。“你好小只哦。连眼睛都没睁开……” 小鸟旁边有一个盛满水的小瓶盖和一些面包渣,萨拉笑了。我们的红发女邮差心想:这是个心口不一,但是内心柔软的女人。萨拉打算给玛拉·波斯基一个机会;况且有人悉心挑选了这么漂亮的信封,用这么精致的字体写信,那么这封信里只会包含温柔亲切的话语。很明显,这正是这个隐居女人所缺乏的。为了打消顾虑,她告诉自己:总之,如果外国女人不想看那封信,她可以不打开,直接扔到垃圾堆里。

回到了邮局,萨拉打开电脑,收到个聊天窗口。就像每天中午十二点一样,她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写的。

CASTAWAY 65 [8] :出太阳了吗?

萨拉:天气好极了!阳光灿烂。天边没有一丝云彩。

CASTAWAY 65:唉!这是在让一个生活在黑暗中的可怜居民嫉妒啊……

萨拉:怎么会呢!我描述出来是为了跟你分享。对了,请慢用。

CASTAWAY 65:谢谢。你知道的,最近三个月,午餐时间成了我的最爱。

萨拉:为什么?

CASTAWAY 65:当然是因为“监狱”里的伙食改善了。从三个月前开始,我偶尔能在汤或者米饭里发现一块鸡肉。陆地!那只是海市蜃楼而已。第二天,又是鱼了。

萨拉:真让我难过……您不喜欢挪威三文鱼刺身吗?我们这里连圣诞节都尝不到呢……只要能尝到它,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CASTAWAY 65:你的愿望就是命令,公主。我请你吃晚饭。你说时间吧。

萨拉:不去

CASTAWAY 65:我那征服者的骄傲再一次被一个普通的表情符号打了一记耳光。

萨拉:如果我对你说好,你会带我去哪里?

CASTAWAY 65:世界上最好的三文鱼餐馆。

萨拉:是什么样子的?

CASTAWAY 65:很小,只有五张桌子。隐藏在一个湖边的树林里。有很多小情侣去那里,最适合浪漫的晚间聚会。

萨拉:不要这么急。这里没人说什么约会。只是一个晚餐邀请。

CASTAWAY 65:啊!那么你付钱?太好了。咱们去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餐厅……

萨拉:你真讨厌。

CASTAWAY 65:小时候我母亲也这么说我。所以她把我发配到这个偏僻的地方,让我好好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萨拉:……

CASTAWAY 65:所以我还在这里,接受惩罚。

萨拉:你为什么把这当作是一种惩罚呢?我觉得在海上石油平台上生活让人很兴奋。

CASTAWAY 65:这只是你的想法……其实这种生活很无聊。我已经坐在这里盯着海平面看了六个小时……在完全的黑暗中。吃完午饭后,我要再盯三个小时。还有明天,后天……

萨拉:要是每天能看一会儿大海,让我干什么都行!

CASTAWAY 65:面对大海或者在纽约市中心,萨拉,对我来说都一样。有六个月的时间我们完全都在黑夜中。这就是挪威的冬天。这就是平台上的日子。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想象。

萨拉:我突然想起一件小事要告诉你……

CASTAWAY 65:全速前进,见习水手!我两分钟后又要回去工作了。

萨拉:你还记得,因为我这里没有人寄信,他们要把我调走的事情吗?

CASTAWAY 65:记得,你跟我提过顶头上司发的一封电子邮件。

萨拉:你都不会相信,我本来只能接受命令,但是……信却开始多了起来。

CASTAWAY 65:你说什么!

萨拉:如你所见,今天我送出了第二封信。很奇怪……

CASTAWAY 65:为什么?

萨拉:这两封信都没写寄信人,但似乎是很特别的信。有人悉心挑选了信纸,字体也很精致……

CASTAWAY 65:会是同一个人吗?

萨拉:不是。笔迹不一样。

CASTAWAY 65:姑娘,休息时间结束了。头头叫我呢。

萨拉:你明天找我聊天吗?

CASTAWAY 65:怀疑会伤人的。

对话结束, CASTAWAY 65 是一个叫做费尔南多的小伙子,他在隔壁村供暖公司,由于萨拉的村子里暖气老是坏,小伙子就常来帮助修理,萨拉当时已经结婚,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他们很谈得来,小伙子很阳光,爱说许多恭维的话,后来费尔南多去了挪威钻石油,这便是10年二位朋友没有了联系。现在萨拉离开了丈夫,独自带着可爱的孩子生活。因为费尔南多需要办理签证返回,他便拜托了萨拉帮助他让邮局搞张出生证明好去换居留卡。他们从一封极正式的电子邮件开始,直到现在转入了网聊。而他们又开始笑起来,尽管是通过表情符号。好像两人都好多年没有笑过似的。刚开始,他们两到三天聊一次。从一个半月前开始,他们每天都会聊一会儿。萨拉感到小小的邮局飘满了一种大海的味道。一阵温柔的风轻拂过她的心。

而时间线的另一边:我们的诗人:玛拉·波斯基也终于书写并寄出了一封信,尽管她是寄给一个陌生人的。好了,我们欣赏接龙第三站:

玛拉·波斯基

波韦尼尔,11月19日

致某位陌生人: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不知道你做什么工作。而且,如果要我说实话的话,这些对我都无关紧要。

今天,我几乎都不知道我是谁。

我叫玛拉·波斯基。或者更确切地说,别人叫我玛拉·波斯基。我已经半个多世纪没叫过自己了。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和老人们一起躲在一个防空洞里,我自言自语打发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玛丽塔 [9] 。”我对自己说。我自己给自己唱歌,哄自己睡觉,跟自己拌嘴……这些都是我母亲告诉我的。

这就说明我是玛拉·波斯基吗?或者玛丽塔?或者生活在她们之间的成千上万人中的一个?我不敢确定。我们是某个名字的标签吗,还是无法定义或者命名的其他东西?

出生时,我的祖父母想给我取名萨拉、露丝或者朱迪斯。他们总说,要起一个名副其实的犹太女人的名字。我对我的祖父母没有记忆,因为在我三岁时,父母逃离了处处充满敌视的德国,他们当初去德国是为了逃避大饥荒。我是犹太女人吗?我也不敢确定。我这么说,不是因为我那心惊胆战的母亲努力隐瞒任何透露我名字的线索,好像这样就可以抹去整个家谱似的。她说我的名字就叫玛拉,而我的父亲不敢反对。我不是犹太女人,因为除了名字,我的言行举止也从来不像犹太女人,我也从来没感觉自己是犹太女人。

请允许我借用你们国家一位诗人的诗句来表达我的想法:“褪去你的外套,/标记,画像;/我不喜欢这样的你,/伪装成他人,/永远都是女儿的身份。/我喜欢你纯洁、自由,/不可征服:你。/我知道当我/在众人之中/呼唤你,/只有你才会是你。/等你问我/是谁在呼唤你,/是谁想拥有你时,/我将埋葬那些名字,/标签,历史。/我将慢慢打碎一切/从我出生之前/就加在我头上的一切。/我已经回到裸体、石头、世界/永恒的匿名状态,/我会对你说:/‘我爱你,是我。’”

萨利纳斯 [10] 说得多么有道理!你不这么认为吗?

我的父母非常善良,但是目光短浅。他们决定逃往自由的法国,但是法国只坚持了短短几个月就被纳粹占领,成立了维希政府。当局者迷,因此他们没有发觉那里反犹太人的毒瘤也在不断滋长。炮弹再次封锁了我们,直到一艘船把我们从我们熟悉的大陆救出,带到了新大陆。

我现在能够在波韦尼尔隐居,要追溯到那个时候。你想象一下这有多么久远!

在船上,我父母认识了一位曾经在这片山区任教的共和派教师拉蒙。如果你在本地出生的话,也许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他也在逃亡。他们建立了非常牢固的友谊,甚至将这种友谊传给了他们的下一代。

许多年后,拉蒙成了一位富有的企业家。他积累的财富越多,就越怀念这里的森林。临终时,他让儿女们承诺在这里买一栋房子,并且不时来这里看看。儿女们严格地履行了第一条承诺,第二条则马马虎虎了。我没有兄弟姐妹,而玛丽莎和小拉蒙就如同我的兄弟姐妹一样。他们为我的状况担忧,主动提出让我来他们还未住过的房子居住。我还记得几周前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果天堂存在的话,它就在波韦尼尔。这是我父亲记忆中的波韦尼尔,你知道他不是一个夸大其词的人。在那里你会恢复过来的。”

在海上航行的那几个星期里,不仅拉蒙,还有我家人,都在内心酝酿着一个转变,这个转变在抵达美洲一个缤纷亮丽的海湾港口后完成了。我们上船时还是毛毛虫,下船时却已破茧成蝶。我们之前是逃亡者,现在成了移民。我母亲却被困在了茧里,她的内心从未离开那艘船。她觉得墨西哥很恐怖,而我的父亲又一次无法拒绝她,于是决定继续向一个叫作明尼苏达的小城航行,那里有我们的远房亲戚。这个故事和很多人的故事无异。或许,甚至和你某位亲戚的故事一样。

我是移民吗?我表示怀疑。我的母亲一直都是一个逃亡者。我的父亲、我父母的兄弟姐妹以及他们的孩子……直到去世之前,他们都觉得自己是移民,渴望回到一个只存在于他们想象之中、不可能回去的国家。我记得他们总是尽力不张扬。他们在自己的街区默默无闻地生活,仿佛是请求别人允许他们住在那里。我却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我把祖国装在我的心里。在我脚下的只是一块土地。为了工作和生活,我经常旅行,只有在过海关时我才记起我是美国人,或者说我的护照表明我是美国人。给我盖章时有的人好奇,有的人羡慕,也有的人带着仇恨。不是我自己,而是他们和证件把我定义成这样。

亚历克斯,你有一个女性的名字。我在本区电话簿里随机找到了你。

这就表示你是女人吗?我自己是女人吗?根据我们如何定义女人,我可能是女人,也可能不是。我像女孩那样成长,然后长成了女人。那时我二十五岁,期望着完美的生活。我曾在一座小城的一所普通大学学习语言文学专业,很快我就脱颖而出。

今天,当我重读有关我生平的章节时,我认为我能脱颖而出,与其说是由于我的成就,不如说是由于其他人的逊色。但是那时我觉得自己很特别:我获得了美国文学助理教授的职位。这超出了我父母或者祖父母对我的期望。如果我不在办公室或者教室,我就在做苹果派,给小区的老人读故事,或者在冬夜依偎着母亲绣花。我开始写论文、讲课,甚至还出版了第一本诗集。

我不记得诗集的名字了,但是即使记得也找不到它了。我希望它已经在某个仓库里无聊而死,仓库里充斥着诗中歌唱的鸟儿、落日和手牵手的情侣。俗不可耐的出版物。

这就是当我沉浸在玫瑰色幸福中,我所感觉到的。甚至,我还差点和你能想象到的最帅的小伙子结婚。他确实很帅。我有一张照片可以证明。我差点和他组成了电影中的那种家庭。

你或许在问“但是”在哪里,对吗?一个有这么多幸福可能的人,怎么会最终隐居在一个小山村的一栋没人住过的房子里,暴躁而且酗酒?因为这就是我现在的状态:暴躁、酗酒,并且空虚。最近十天和现在都是这样,或许更严重。从我所处的位置看过去,连日历都是模糊的。

那个“但是”是一份病情报告及随后进行的手术。你们是怎么说的来着?把我掏空了?我觉得跟这差不多……我在二十七岁时被摘除了子宫,被剥夺了做母亲的可能。我不能生育了。我重新把自己封闭在茧里,再次从里面出来时我又变了。这一次我“上岸”的地方是纽约,我远离了我的家人,远离了一个迟早会跑掉的未婚夫,远离了我从未奢望成为的模范女教师。

那么在余下的将近四十年的生命里我又是怎样的呢?我成了诗人。

是的。直到几个月前,那一直是我唯一愿意接受的定义。那个女人是谁?一位诗人。她叫什么名字?那有什么关系!她是一个与诗歌生死相依的人。这就是我的感觉,也是其他人的感觉,这些人包括批评家、大奖评委、出版社负责人、文化记者,还有男性或女性读者。在提到他或者她时,我喜欢用单数。我的读者从来都不是羊群里的小羊羔。甚至在我当前这种绝望的状态下,他们仍然值得我绝对尊重。我们都无条件地热爱诗歌。

如果你看到了这里,如果你坚持看完了一个老太婆醉醺醺时写下的这篇独白,那么你就有资格知道真相。

很可能你一点儿也不在乎,也没有意识到我正在你眼前脱去自己的衣服。也许一位只看服装杂志的家庭主妇将要掌握现代文学的一个大秘密,有的文化杂志可是宁愿为此购买独家版权呢。

玛拉·波斯基对诗歌已经没有感觉了。诺贝尔奖提名候选人、《纽约时报》封面人物、在五大洲拥有十个名誉博士头衔的人……已经不写作了。她写不了了。不会写了。她忘记怎么写了。她才华尽失。

我又被掏空了。

因此我来到了这里。我独自一人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地来到了这里。按照基督徒朋友们的说法,我在赎我不记得的罪。我一直按照自己的喜好生活:没有节制。但是我怀疑,我连一个敌人或者被我伤害过的人都没有。除了我自己,我从未伤害过任何人。那么现在是我在惩罚我自己吗?

也许,这是一个新的茧,从中会出来另外一个玛拉·波斯基。我曾是犹太人、经历过战乱的女孩、逃亡者、移民、幸福的未婚妻、老师……我还应该说我过去曾是诗人吗?

只有在写作时,我才感觉自己活着。我生命的最后二十年注定要像一个幽灵一样游荡吗?

我继续生活在黑暗中,无声无息。

但是我不再是独自一人。

现在有你在那里,无论你是谁,无论你做什么,无论别人怎么称呼你。

还有阿尔玛,一个想到我并且能够在我的茧里找到我的小姑娘。她给我写了一封信,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我认识的一个人。她是一座小城里一所普通大学的女大学生,她舞文弄墨,写着关于小鸟和落日的诗,一边写,一边梦想着某一天有人会出版她的那些诗,却没有认真考虑过它们的好坏,经纪人是否能卖掉它们,出版商是否会买下它们,她能否凭借它们再次获奖……

阿尔玛二十三岁。她的生活即将改变,而她很可能还不知道,就像我在她那个年纪时一样。她向往诗歌。她的信我开读之后怎么能停得下来呢?

还有那个几天前惹恼我的讨厌的红发女邮差。也许她是你的朋友,在这种小地方一切都有可能!她胖乎乎的,脸上长满了雀斑,好像很脏似的。我给你写这封信正是因为她。而这是我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写东西,尽管不是诗。

我应该感谢那位爱管闲事的女邮差吗?

我说写下这些文字是因为她,有好几个理由。

首先,因为她来到这所无人居住的房子,固执地敲门。邮局收到一封名字如此奇怪、地址无人居住的信后,正常的做法不应该是把它退回去吗?上面确实没写寄信人,但是……没有类似公共墓穴的专用布袋吗?我的意思是,那种收纳无人认领的僵尸信,直到它们变成灰烬或者被剪刀剪碎的布袋。

如果没有的话,那么应该发明一个。

总之,女邮差来敲门了。在大清早!我正在睡觉,因为我喜欢这样。我晚上活动,白天睡觉。那又如何?为此要逮捕我吗?可是,西班牙公务人员没有受过礼仪教育吗?

我被她吵醒了。她像着了魔一样非得让我接受那封信。真是讨厌!我不远万里而来,就是为了不跟那些认识我的人讲话,现在却要我跟陌生人说话?只有两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知道我在这里,玛丽莎和小拉蒙。而你们是谁,有资格不请自来?

一想到那个女邮差我就生气。

我没有接那封信。对此我非常确定。但是,当我半夜起来吃东西,给我捡的麻雀喂牛奶泡饼干时……那个讨厌的印花信封竟然躺在那里!

这么看来,最终它被塞进家里了!虽然我觉得应该去告发此事,但是我不记得这是怎么发生的了,所以还是把它扔在那里比较好。此外,毫无疑问,红发女人救了那只小鸟,甚至还在一张纸上给我留下了提示。应该说是两条提示。她还留下了一套为小鸟准备的生活用具。光是看在这一点上,我也不会告发她的。

我并不喜欢小动物,不过……几天前我看见它了,怎么能任由它在外面发抖呢?

问题是和女邮差争执了那么久,我的头剧痛无比。我记得我又去躺着了,不再理会邮差的神圣职责。

盛怒之下,我决定不打开那封信。那个红发女人和那个未经我允许就敢在信封上写我名字的人,他们以为自己是谁!但是我也决定不把信扔掉。我就让它待在邮差放它的地方,就在我为麻雀做的窝旁边。它就像一个凯旋门:一封写完、被投递却无人阅读的书信有什么意义呢?没有任何意义。最终是我赢了。

但是我有一个或者说很多缺点。不过此刻我只承认一个:我很好奇。与其说我容易记恨、顽固不化,不如说我非常好奇。从孩童时代开始,我就是这样。

两个晚上过去了。今天,我起床后,那个信封已不再是一个凯旋门,而是勾起了我的好奇。我没能抵制住这种好奇。我对自己说,玛拉·波斯基,如果她们不知道你看了信,那么在某种意义上,你仍然是赢家。

我给你写信的这会儿接近凌晨五点。我在九点左右喝着我的第一杯葡萄酒读了阿尔玛的信。我的威士忌已经喝光了,所以我只好将就喝点酒神巴克斯的葡萄酒了,这就是为什么我喝了一整瓶之后,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和比较稳定的脉搏给你写信。我已经习惯了烈酒,得喝很多葡萄酒才会倒下。

我因为萨拉(那个红发女邮差的名字)才给你写信,还有最后一个理由。这是阿尔玛告诉我的,我一开始不认识她,而现在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开始接受她了。以下是她写给我的:

“萨拉的生活马上就被打破了。你或者我原本也可能成为这样的女人。或许你曾经遇到过她:她是在我们的石板街上长大的。尽管她的生活不容易,但是她对所有需要她的人都笑脸相迎。她的上司给她发了一封电子邮件告诉她,要把她调到离家很远的地方。波韦尼尔的邮局存在了一百多年后,即将没有邮差了。首府那边说我们不喜欢寄信也不喜欢收信。他们怎么敢这么说!如果不是因为你能帮助萨拉和我们村子,我是不会告诉你这些的。你怎么做呢?很简单,像我这样:写一封信。信的长短、写得好坏都不重要。然后你把信寄给村里另外一个人。即使你不认识他/她,也要和他/她分享一下你生活中的点滴。我们大家一起创建一个文字接龙,让它长达首府,坚固得让那里无人能够切断。”

你可能会问,是什么促使一个空虚、酗酒、暴躁、持美国护照的曾经的诗人加入这种荒唐的事情。我不能容忍欠债。我不知道这是另一个缺点还是一种美德,你自己判断吧。

显然,我不是欠萨拉的债,对于她,我只欠感谢,感谢她让我的头剧痛,尽管我承认酒精也发挥了作用。

阿尔玛在信里问我,我是否曾经想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您对我们所有读您的作品、仰慕您、爱您的人都欠下了债。请您为了萨拉写下哪怕一行字,以此偿还您欠我这个无条件读者的那一点债”。

在这封信的开头我已经跟你解释过,我对我的每个读者都有一种近乎崇敬的尊重,他们就像这个女孩给自己定义的那样,或者不止于此,假如他们看过我的作品《灵魂的隐秘》的话。这本书虽然缺点很多,但是我自认为这是我的第一部作品。

欠下的一个债?我不想欠债。我像躲避瘟疫一样躲避它们。一个声称热爱诗歌的女读者的愿望?那么我接受。

事实上,傍晚时分,当我端着一杯葡萄酒、挨着麻雀坐在沙发上时,我只想给你写三句话:

致一位陌生女人: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不知道你做什么工作,而且,如果要我说实话的话,这些对我都无关紧要。

我想偿还一个债,这封只有三句话的信就是我偿还的东西。

但是我的笔没有写第三句话,而是获得了自己的生命。

如果你喜欢写信的话,你大概有过类似的经历,除非你写的是圣诞卡。手指不再听你的使唤,而是听笔的使唤了。它们轻快地奔跑,而你只是一个观众,一点点阅读它们在纸上留下的痕迹。

那种已经很久没有发生在我身上的小小的奇迹,却在今晚发生了。因此,你是幸运的,无论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做什么工作。谢谢你又让我经历了一次奇迹,即使是最后一次。

在我的笔而不是我本人的召唤下,我的童年、青年和中年又在纸上显形了。从那时到现在,如果你有什么感兴趣的地方,你可以在图书馆或者谷歌上查到。直到几周前,没有任何事情躲得开公众的视线。只有这几周,我得以隐藏在这所借来的房子里,连同我的爱、恨、去、来、胜、败。

现在,我的秘密和你住在一起。我试着想象你会让它睡在哪里:在某个床头柜的抽屉里?夹在某本罗曼蒂克小说里?某个放满了老照片和明信片的盒子里?

无论你把它放在哪里,你都不可以出卖我。不应该让其他人知道我已经无法写作了。这只是你我的秘密,不能有其他人知道。我不认识你,但是我把此事托付给你,并且天真地笃信你会这么做的。

不过你别忘了,此事既不是由我而起,也不是由你而起,而是因为萨拉和一条无人能够切断的坚固的文字接龙。你把它继续下去吧。

玛拉·波斯基

最后全书按照页数统计已经读完18.4%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又是一个里程碑!